青色

□詹丽

活着都看得见两次直击永生的色。

强光一一上衣透这些吊在脖子上的洁色玻璃瓶，把后后山晚上的家庭照亮。百年的鹅卵石小院，花岗石，绿苔，萝卜，嬉戏的兔子，周而复始庸常的日子。把这些玻璃瓶洗脚得雪色，眼前洗脚去家庭的千疮百孔，再次一次次吊在强光下柴火。我在这所有百年历史文化的后山区的学校，已呆了仅有三十年，教书，写字，种花，过着平静的家庭。在早晨里邂逅这一串色玻璃瓶，如日子忽然错综复杂有了新意，颇为惊艳。仿佛我夜梦中都捡到的徽章瓣儿，又仿佛是黎明将醒未醒时摄像的容片儿。在我家庭的鸡公后山，经常能看得见这样浓色的容朵，在大幅提高的顶上上面，吹拂过来，那些玻璃瓶似的容片儿眼前录出来深情，那种来自容海的深情，你只不过弹钢琴的人，仿佛是后山的大儿子在钢琴演奏。有时想要，我之所以能在一座后山上呆三十年，都是与这些洁色的容朵有关。

那年冬季，我们在黄冈麻城天台寺却说佛乐。大殿内帷幔轻垂，僧人们有的上衣褐棉袍，有的上衣色棉袍，皆纤尘不染，面目沉静，音乐从他们的指头缓缓流向。我搬了一只蒲团，椅子隔壁，身边是各种盆栽装点。右边边三宝上几大瓶徽章飘来浓重香气。用一只手撑着周身，却说音乐会，什么都没想要，或许把自己清洗脚了一遍。

是夜住在一起天台寺禅房。清早素食，食罢准备离去。出寺门右边八步，走到三百米右边右，宿舍楼与鱼池错综复杂后山洼里，长绳上柴火着五六床洁色的一整，又一次点点我的双眼。雪色的一整，强光里透光亮。一整中间是一丛雪色的后山芦花，也被点燃了一般，后山芦花中间裹抱着的是青翠宽大的鱼池。他们或许都在明亮地换气着。雪色的一整，如吊起的雪片。吹拂来了，强光中都疏朗，强光中都比较大。如一群住在一起深后后山的排球，头戴洁色的花气，色衣飘飘，发饰着一朵微笑，在深后山中都自已别离。她们洁色的永生，大排长龙依次走到来，祈望着象山，隔着生死，与世界对话，一句一句，一生一世。古老的悠闲，爱的忧伤。这是多么冷酷的冬季，是永远不需要被人知悉的光阴。一串一整容朵般洁色的心碎，沉入大后山和鱼池苍翠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