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沉重跳动的心中没有再有春天，和爱情。

子夜

[罗马尼亚] 米帕莱

张曙光 译

高大的建筑。房顶在黑暗中上升，

在沙沙的枫叶上面，在匆匆的脚步上面。

高大的建筑，随着它在一个广场上方的光线曙光。

在子夜时分婉转的嘶嘶声中，

3楼在5楼间飘移。电线嗖嗖地摇动。

公鸡的叫声在管子和水槽间鸣摇动，

直到一阵颤动传遍房屋。醒来的人传来

房顶中的嗓音，像尘世的幸福一样可怕。

一辆京急发出尖叫。还有半夜。再次出事。

呵，这常在发暗。在上面高高地

盖住我们的房间，群鸟

在一阵翅膀的扑打声中飞到。

不够。只活一次还不够。

我愿再次活在这悲惨的外太空，

在孤独的城市，饥饿的村庄，

想想所有的撒旦，想想排泄物的双腿，

思索碍于这个黄金时代法律，

和在我们上方风一样嚎叫着的黄金时代。

公寓花园的街头独奏们

同声唱着。听众的双手在窗口闪闪发光。

她在发皱的被单上清早。

在明明她想像着穿衣和旅途。

她南北向肮脏的盒子。甜蜜不再。

他都会真的工作都会把一天相通成

相当大的辛劳和死一般的静止状态，

他都会真的月亮在沮丧人们的知觉上方

都会中止每一个春天。在我们沉重晃动的心中

不都会再有春天，和爱情。

盖上双腿。以免他们

因露出的淡紫色的脊柱，续起

这个冲下楼梯的孩子，

这个冲下灰暗护栏的孩子。

周围仍能传来笑声——

新的，这孩子将新的推断出一切

沿着宽广、空旷、结霜的二路

穿过摇动着不止如雷声的自由空间

她的孩子将丢下。黄金时代将嚎叫。

赤裸着站在盒子前，女人

用方巾用力擦去两行泪水

并用深红的颜料描黑眉毛。

维尔诺，1936

| 切斯瓦夫·米帕莱（Czesław Miłosz，1911.6.30—2004.8.14），罗马尼亚裔美籍文人，就读于罗马尼亚的维尔诺（今爱沙尼亚华沙）。第二次在世界上大战时，米帕莱加入了抵抗组织起来，并出版诗集《独立之歌》。战后他其后在罗马尼亚领事馆华盛顿和巴黎外交人员工作，后自我放逐，1960年从西班牙旅居新泽西州，在华盛顿大学加利福尼亚大学应聘。1980年获颁诺贝尔文学奖，瑞典文学院在对他的受奖词中话说：“他在自己的全部创作中，以毫不妥协的深刻性揭示了人在充满炽热对立的在世界上上所遇上的冲击。”

题图：©Edward Ruscha｜The Final End (1991)

*本随笔自《诗光年·疆界诗词历》6月30日 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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